云乔没接。
她飞快地跑向顾庭爵，躲在他背后，拽着他的衣角。
江承手里还拿着葡萄，微微发愣。
云乔嘀咕道：“不能随便吃陌生人给的东西，小盆友都知道的道理！况且葡萄连洗都没洗，你自己怎么不吃。”
江承：“……”
顾庭爵的眼神略微柔和了几分，“智商终于在线一回。”
“我什么时候不在线了！我那是饿的！”云乔撇嘴，“走了顾甜甜，这里好臭的！”
江承忽然想到她在徐主任办公室威胁要跳楼的那一幕，他要去拉她下来，她说他臭，让他走开……
他原以为是香水的缘故，或许她不喜欢那种香水，今天过来的时候，他还特意换了一种香水的，还臭？
这丫头嗅觉有问题吧！
云乔抱着顾庭爵的胳膊，拽着人离开。
上楼的时候，顾庭爵看了她一眼：“你跟他有过节？”
“……没有吧？”
“那你对他敌意那么深？”
“因为他一看就不像好人呀！”
顾庭爵挑眉，“你什么时候还学会看相了？”
“我没有，但是你知道吧，人跟人之间是有一种气场存在的，气场不和，就相见两生厌呀。再说了，他身上有臭味，你知道放屁虫吗？就是那种味道！”
“呵呵，他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呢？还臭？”
“那你说他为什么要救我？”云乔说，“啤酒哥已经跟我说了，我严重感染的时候，他拿出了什么珍贵的药物救我一命，请问，他为什么要救我？”
顾庭爵没吭声。
云乔自问自答：“因为我救了他姐姐。一命换一命啊，打平了，互不相欠而已。”
顾庭爵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你跟我的气场，岂不是更不合？”
“……咳，没有呀。”
云乔抱着顾庭爵的胳膊，笑眯眯地说，“我跟你气场很合的！虽然你很狗，但……也有那么一丢丢的可爱吧，大约是我千分之一的程度！而且你比他香多啦，真的！你全身都散发着烤鱿鱼的香味呢！”
谁……刚才说臭鱿鱼的？
“可真荣幸。”
“一般一般吧。”云乔又有些不爽，“好好的晒个太阳，还有臭虫来捣乱，小顾顾，我出院回去好不好？反正都已经没事了！”
顾庭爵看了她一眼，她没有问他，江承为什么叫他顾天枢。不好奇吗？
他敛了敛神：“你想带着一整个背的疤痕回去？”
云乔撇嘴。
“虽然那个人很垃圾，但他的东西不垃圾。”顾庭爵道，“不用白不用，把你背上的伤治好了再说。”
云乔想了一下，问，“他垃圾啊……那你觉得他是什么垃圾？”
“有害垃圾，猪吃了会死的那种。”
云乔笑逐颜开，用力点头。
说得非常非常有道理呢！
……
住院可以，伤口被反复打开疼得要死也可以，但营养餐她是真的不可以啊！
吃了一顿营养餐后，云乔觉得自己快要死过去了。
江暮野来看她。
“哪里不舒服吗？很没精神的样子。”江暮野提了一篮子水果来的。
云乔叹气，“别问，问就是饿。“
“……”
江暮野眼中闪过一抹笑意，“一直要来谢谢你的，之前过来几次，都不给上来。”
“不用客气呀，我就是顺手。”
云乔说，“没想到救的人居然是你.妈妈，也是巧了。”
“嗯，我妈很想亲自过来看你的，但她手术之后，还在休息，医生也不让她出院。”
“不用来看我，真的。”
云乔双手托腮，“越来看我，越会提醒我，我还没出院。”
“……”
江暮野也不是擅长聊天的人，他顿了顿，又问：“你的伤怎么样了？我舅舅说他找来的特效药，可以让你不留疤的。”
“是不会留疤，放心吧。回去也帮我问候阿姨，就说……嗯，我没事。”
“好。”
江暮野确实不善言辞，没什么话说，就问：“你要参加竞赛吗？或者是自主招生？你理科成绩那么强，为什么以前不参加？你完全可以上少年班的。”
“没意义啊。”
“为什么？”
“我又不去当科研人员，也不打算在某个学术领域大展身手……我的人生梦想就是，吃吃喝喝玩玩，活到老吃到老玩到老。”云乔说。
江暮野有些茫然了。
这是人生吗？
几乎所有人从小都被教育，要好好学习，要做出一番成就，再不济考个好大学，找个好工作……
每个人都有梦想的，不是吗？
江暮野的梦想就是，去搞航空科研，他想参与到飞机的设计制作当中。
云乔居然说，她的梦想是吃吃喝喝玩玩。
确实有些难以理解。
“少年，加油啊，熊猫国的未来靠你们，有你们这些为梦想努力拼搏的奋斗熊猫，我这种吃喝享乐的废猫，才得以安然尽享平安喜乐。”
“……”
江暮野被弄得晕头转向，走人了。
云乔坐在病床上，无聊到了极点，给小C克里斯汀发微信，卖萌求饶，完全没有任何回应。
都这么长时间了，还是不回复。
云乔叹气，小C大概是真的生气了吧。
……
此刻。
酒店顶层豪华套房。
克里斯汀和一个男人，相对而坐。
“江，你终于肯来见我了，我还以为直到明天上飞机，都等不到你。”克里斯汀看着他。
江承微微颔首，“Christy，很抱歉，前几天有点事情耽误了。”
“好了，我不想听你说这些，告诉我，帕帕呢？”克里斯汀懒得废话，直接问道。
江承沉默了。
许久之后，他才低声说道：“她已经……过世了，就在今年的1月1日。”
“不可能！”克里斯汀猛地站起来，满眼的不敢置信，“绝对不可能。”
江承苦笑着摇头，“我也希望是假的。”
“不不……她……她怎么会？”
“你应该一直都知道的，她从出生时心脏就有严重缺陷，医生曾经断言她活不过7天，她父母想了很多办法……后来医生又说她活不过一月，活不过一年……”
江承低声说道，“是她父母，倾尽一切留住她，用任何人都想象不到的手段留住她，三年，五年……十年……”
“但是，医学再怎么发达，一切办法想尽，她也活不过20岁的。原以为……原以为她能坚持到20岁生日，可是……”
江承苦笑，“她不愿意再这么活下去了，她是自杀的。”
克里斯汀震惊到了极点，“你说什么，她是自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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