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主世界的超人与蝙蝠侠手握红旗、满头雾水地对上乍一看到他们便猛地加速的梦魇骑士团时, 黑暗多元宇宙的某颗地球上, 未完工的正义大厅里一派平静。
室外阳光普照, 厅内却呈现影院放映电影时一般的暗沉特征。
克拉克好奇地睁大眼。即使以他的感官, 异界的超人和隐隐摆出防御架势的异界蝙蝠侠依然消失得全无痕迹——简直像赶稿时某个合适的单词突然从脑海里蒸发，克拉克既没捕捉到空间的撕裂，也没发现能量的波荡。
记者先生不禁越过林登, 凑近同位体原来所站的位置打量。林登的手趁机摸往他的腰，从背后搂上了他。几近暗室的环境光线削弱了克拉克在公共场合亲密接触的不自在，氪星人意思意思地挣了挣, 调整出一个舒服的姿势, 由着男友抱了个结实。
“他们回去了？这么简单？”克拉克问，“我没听到你念那些奇异的咒语……还是你只在想要念时念？”
“因为不必念, 我亲爱的。他们过来的原因只是做了个梦, 梦到了我们。现在梦醒了。”
他的男友懒洋洋地回答，接着原因不明地低笑起来。因他们紧贴的姿势，对方发声时的气流和笑时的胸腔震动传递而至，克拉克耳根发热。考虑到对面还有个布鲁西, 干脆欲盖弥彰地别过视线。
“所以, 来的又是主宇宙的人。”克拉克沉吟, “是否存在一个召唤者？”
“继续猜。”
“我有点怀疑你。”
“……呃？为什么？”
克拉克无赖一笑：“我的印象里只有你显示过这一手, 所以你需要向我洗清嫌疑。”
“听听，这是光明正义的联盟主席该说的话吗。”
“你说的是超人, 我只是一位试图挖掘真相的底层记者。”
……听不下去了的布鲁斯干咳一声。
是的, 作为人类, 他原装的眼睛不支持夜视功能，但卢修斯实验中的微光增强款隐形眼镜支持。
而在他的不远处，钢铁之躯像阿尔弗雷德刚搅拌好的蛋糕液，或者一滩因赖住饲主而十分满意的猫，几乎整个化在他们的医生身上，就差配出咕噜声了。
难怪按排班表本该出现的钢骨撤退了。对单身的未成年人来说，这景象确实有点刺激……看来正义大厅除了持有天启星母盒的生化人外，还需要坚强的人类科技。
布鲁斯心中规划着蓝图，同时假装什么都没看到，换上布鲁西身份的轻佻口吻，企图在某对情侣继续黏糊前把话题导回正轨。
“不管是谁召唤了他们，我观察到，出现在韦恩庄园的蝙蝠侠比我们世界的蝙蝠侠要老。”
氪星人总算从没骨头似的姿态直起身，茫然眨眼。
“我没有留意这方面，随便透视别人不礼貌。”
预期之内的答案让布鲁斯嘴角下撇，正要教育对方搜集情报的重要性，便见这家伙像小学生一样举起手。
“但布鲁西，我记得他露出的下巴和你，咳，和我们的蝙蝠侠差不多……为什么你判断那位蝙蝠侠年龄更大？”
“因为他身上只有新痊愈的疤痕，没有老疤痕。”布鲁斯简要地说，“这表明他要么是个刚出培养仓的克隆人，要么经历过一场魔法般的复原。”
提及“魔法”时，布鲁斯刻意看向林登，然而灰眸的青年奇怪地看了回来。
“所以，你为什么会知道那位的疤痕位置？”
“他来时制服破损，”布鲁斯解释，“我拿了蝙蝠怪的备用制服。”
克拉克：“……所以，布鲁西，你偷看那位蝙蝠侠换衣服？”
布鲁斯：“……”
这话哪里怪怪的。
布鲁斯：“我没有‘偷看’。我看的是监控。”
对面两个人沉默地注视着他，想也知道颅骨底下转的不是正经想法……布鲁斯克制着换到蝙蝠侠模式瞪回去的冲动，强硬地一摆手。
“总之。这种感觉不好。这代表他们能随便剧透我们。”
剧透的前提条件是了解该“剧”。平行宇宙间的时间流动速率不对等能带来碾压般的情报差，布鲁斯相信，即使傻乎乎的氪星人听不出自己所暗示的威胁，林登也能领会到。
毕竟那位异界的蝙蝠侠虽然不像狂笑之蝠那一堆，可也给了布鲁斯一种哪里不大对的感觉。
但林登只摇摇头。
“放心，布鲁西，我们这地方归属于黑暗多元宇宙，这说明我们受到黑暗和隐秘的眷顾。你之前提出要切合宇宙环境、在地下区域开会，这条思路是对的。”
布鲁斯：“……它是我编的。”
“玄学有时有一定道理。”林登一本正经地说，“不信过会儿你找你的蝙蝠侠人格问问他的同位体，做个统计，是在正义大厅和瞭望塔——那位超人称它是一处太空基地——做出的计划成功率高，还是蝙蝠洞里成功率高。”
主世界超人和主世界蝙蝠侠均对本地正义大厅的建设进度表达出了程度不一的震惊……这不行。本地的联盟只能本地人震惊。
布鲁斯先前的思路就很好。当然，玄学的关键字眼在玄，布鲁斯信不信是布鲁斯的问题。
……克拉克看看队友，又看看不知在盘算什么的男友，默默举起双手，比划出一个停止手势。
“环境能不能先放一边？林登，为什么你说‘过会儿’，他们还会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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