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侠捕捉到了那组理应与普通人生活无关的单词。
“发生了什么？”他凝重地问道。
“东海岸差点完蛋了。”林登淡定地答出实情, “猫头鹰法庭要在哥谭召唤某个高等存在，而先知把哥谭在祂的眼皮下藏了起来。这不能维持太久，每一个法庭的成员、每一个法庭的祭司都有重新联系到祂的几率，都是潜在的炸.弹。”
“以及, 联系中断前对面已经有力量渗进了哥谭，我不确定那是什么，疏散民众倒是绝对没错的, 即便事情解决，也得安抚安抚他们。”他低低一笑，“你不能用猫头鹰法庭这种童谣中的产物说服他们，稻草人的恐惧毒气不错。所以, 稻草人在哪里？”
蝙蝠侠沉默了数秒。
“我的线报显示他昨晚曾出没于上西城的九龙街, 可能已占据了一栋有多个楼梯口、且有武装士兵巡逻的高档公寓。”终于，黑暗骑士让步，给出一条情报, “我不希望看到不必要的暴力——”
“那你飞过去动手吧, 我只要一个声称将在全城散布毒气的稻草人。”林登漠然地打断他，“甚至连他都不是必须的。蝙蝠侠，小丑女逃跑了, 她的手里绝对持有小丑病毒，这是你在小丑事件上瞻前顾后的恶果——”
“——而你则是种出这一恶果的人。”蝙蝠侠冷冷道, “你帮助小丑制造了病毒, 小丑的几个隐秘账户皆指向了你的公司。”
“哈, 效率蛮高。这点我不否认。可我发现不对后立即销毁了库存, 甚至协助组织了反恐——哥谭的其余加工厂会这么做吗？而在此事之前，小丑又杀死了多少人？蝙蝠侠，别告诉我以你的智力和韦恩集团的财力，你想不到去推动哥谭恢复死刑。”林登直接嘲讽，“容我提醒你，我此刻还留在哥谭纯粹是热心。要么少提你那套，要么你自己搞。”
蝙蝠侠咬了咬后槽牙，深呼吸。
他警告自己，现下不是适宜与林登争辩对方的钓鱼执法行为是否正当的时机。手机第一次响起时林登提醒他们有一个营的利爪从电梯井爬上来，而一个满编的营约有五百人，一部满载的货运电梯通常能装下二十余人。五百人沿电梯井上行？
——然而朝这明面上不存在的楼层爬来的是另一层意义上的利爪。老鼠。
大概一条街的啮齿类动物汇聚于电梯井之底，沿着钢梁铺出的路线以蛇形盘绕向上，队列整齐得象可控制鼠类的超级罪犯捕鼠者奥蒂斯·弗莱尼根在后遥控指挥。它们豆大的眼在漆黑的电梯井中闪着猩红的光，窸窸窣窣的前进声汇聚成宛如蛇类爬行的沙沙声响，目睹了这一切的杰森高声咒骂，飞速拔开一枚手.雷扔下。
手.雷在坠地前爆.炸，炽烈而圣洁的银光自黑暗的深井内腾起，高温气浪受到地形限制上下翻涌，将那些或干枯或肥硕的老鼠全部点燃。鼠群的尖鸣凄厉地回荡，录下来足够作为驱鼠的公益录音素材。蝙蝠侠拉出臂铠后的微型电脑，让锁死在顶层的电梯于二十秒后下坠，好彻底扫清鼠类的残骸。
“我的头盔显示它们不全是活的。老家伙，敢问我死着的这段时间里你惹上了什么？”
他们同时退向黑暗的走廊，默契得恍如昨日重现。杰森的声音经某种变声装置扭曲后透出。接到消息时男孩又将那顶中世纪风格的桶盔套回了头上，防具眼缝间漏出的光隐约映出他腕部蔓至手背肌腱间笔直而平整的白痕，仿佛裁缝在布料上留下的粉笔痕。
作为不时接受缝针的对象，布鲁斯瞬间了然。
——那块地方、乃至被袖管遮盖的地方都曾经被切开，又以绝非常人能达到的精细度缝合、或者干脆黏合起来。
信息的碎片在他的脑海之中自发粘合。阿卡姆疯人院前红头罩的质问，迪克转述中红头罩声称欠林登的命债，匿名绿色礼物盒中或腐烂或半腐的人体残块，小丑死亡前面向全城的通缉……蝙蝠洞里玻璃罩后杰森清洗过却再没来得及穿的备用罗宾制服闪现在布鲁斯眼前，制服上方多米诺面具空洞的眼眶死死地望着他。
他夜复一夜地抓捕犯人填充着阿卡姆，而杰森就在另一边，咫尺之遥，被他无视的角落。他多少次与真相擦肩而过。
杰森回来了，杰森现在是红头罩。他通过监控筛出过阿卡姆倾塌当晚红头罩杀死的小丑帮成员，那些连续枪伤一度显着明晃晃的私人怒火，之后越来越利落，直至融入保护伞公司安保部成员干净的点射之中。红头罩的语言与肢体语言无一不在告诉蝙蝠侠，这些行为不是抬杠、逞能乃至受到胁迫，这是红头罩的自由意志。
——你经历了什么？
一部分的布鲁斯想问，另一部分的布鲁斯想把他失而复得的养子拉进一个拥抱，而蝙蝠侠犹如面对罪犯们给出的二选一选择题，哪个都没选，他干巴巴地、简要地回道：“涉毒黑帮互相火并，其中牵涉到几位猫头鹰法庭成员，我在尝试获得他们的名单。”
“可我看你根本没有动弹嘛。”杰森嘲弄地说，顺脚踢开一具法庭死尸挡路的手臂。“既然没那本事，不如把事情交给别人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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