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阵马鸣声不断响起，主人死去，那些马儿都乱了起来，撒开四蹄就飞奔了开去，让原先的村庄掀起了一阵翻滚的烟尘，烟尘将战场中央的袁晔包裹了。
村中幸存的人，还有从地洞里爬出来的人，都一个个震惊看着在烟尘中身形模糊的袁晔，一个不足二十岁的少年，竟然在短短一分多钟将所有的敌人斩杀，其中还包括两名武帝。
众人的目光都凝聚在袁晔身上，而袁晔此刻却是低着头，喘息着。
谁也不知道袁晔在想什么，袁晔就这么低头喘息着，谁也看不到他的眼神。
近身之战，霎那之间，决出生死。
“切，不知道小爷很拉风，跟我打？你们这些人就那个独眼人稍微有点难度，其他人都太弱了，只有和自己一个级别的高手战斗，才能体会战斗的激情，在生死边缘爆发出最强的战斗力，燃烧最大的潜能。”袁晔心里不屑着，他抬头却看到一个个炙热的眼神，不知是谁起头，那一个个村民都跪地拜下。袁晔只能苦笑，崇拜强者的确是这个世界的通病。
“起来起来，没什么好跪的，我问你们，这些人是什么人？”
那些村民纷纷起来，那武君级的青年当即站出来拱手道：“大人，他们是烈焰大陆的一个小势力，没想到这次竟然选中了袭杀这里，我的哥哥也……”
青年眼泪忍不住落下，袁晔却是皱皱眉头，“怎么？其他地方的村子也经常会遭遇这样的情况吗？”
那些村民纷纷叹息的点头，其中一个老者无奈道：“所以我们村村都有地道，就是这些人来了好躲进去，在我们这边的大人们来之前，能活几个是几个，不能活的，我们也见惯死亡了。”
村子太多，普通人太多，那些高手根本不能全部保护过来，只有听到消息赶过来，可是往往在他们没赶过来之前，村子已经被屠杀一空。
“那你们为什么不搬走啊，离这边界远远的。”
“边界方圆二百里已经没有人敢住了，可是我们逃离边界二百里还不够，那到底要逃多远呢？整个混罗州才五百里，没法退的，这些强盗要杀我们，我们逃到哪里都是没用。”
“操，他妈的，这些人好歹也是武君、武帝，竟然专门超普通人下手，我一直以为边界死人多，是因为高手对战，波及无辜而死，没想到是这种死法，论无耻小爷是不敢比。”
所有人都默默不语，袁晔看到那青年脸羞愧地低下了头。
“哎，我问你，我们烈焰大陆的人是不是也经常干这事？”
青年不敢隐瞒，只是点点头。
袁晔感觉血气上涌，就如同两大高手对战，波及数万无辜而死，别人能理解，乃至不追究；而他一个个撕碎五万妇孺，全天都唾骂一样。袁晔实在无法原谅这一个个武君、武帝专杀普通百姓，那怕是仇深似海的冰魄大陆也无法接受。
袁晔一下子将那青年揪了起来，怒喝道：“为什么？你妈的！”
“大人，那些前辈高手把我们武君、武帝放在边界之地，无人管问，他们已经把我们当成挡住敌人的地一线炮灰。可是谁愿意当炮灰，要想去八州的大本营，接受超级高手的指点，过着安全荣耀的生活，那是要战功的，斩杀一个武君、斩杀一个武帝，这都是战功，战功一点点积累，等积累够了便可以回到混罗州的大本营，到了那里，基本不会有生命危险，毕竟只有大的会战才能劳驾他们，可是大的会战千年都不发生一次。”
说到这里，青年小心地看了袁晔一眼，不再说话。
“继续！”袁晔冷声道。
青年咽了咽唾沫，接着道：“可是杀武君、武帝哪是这么简单的事情，所以我们就冲进冰魄大陆，杀那些平民，将人头带回来，武帝的头和普通人的头都是一样的，我们说那是自己斩杀的武帝，别人也无法查证。有时候顺便也抢一些女子享受，毕竟在这边界之地，太过危险，压力也大得很，都需要放松爽一下。”
“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这样吗？”袁晔的声音愈发冰冷起来。
“大人，这边界之地混乱的很，一个武者独自行动的话，就算是顶峰武帝也极有可能被围杀而死。所有武王以上地高手都依附一个个小势力，今天您杀的这五十人就是一个小势力。我们这个地方就是由一个个小势力组成的。每一个势力都这么干，别人干，你不干，吃亏的是自己，这样的势力是不可能存在长久的。”
“一个势力每月会杀多少人？”袁晔又冷声问道。
“大人，这不一定，每个人头都是战功，战功谁就想抢，平均一下，每个势力半月就会出来一次。最多屠杀五分钟他们就要跑。每一次杀的人都在三百左右。谷阳、卞夏、焚香三州边界之地大大小小有上千个势力，一年杀戮的平民恐怕不下于四百万！所有这里的百姓每户人家都是拼命的生，每户人家都有七八个孩子，生少了，恐怕这里早就绝种了。”
“一年就四百万啊！”袁晔甚至感觉到了无力，他是欠下了五万命债，可那并非他所想，他一心赎罪，如今看到一个个人明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却依旧屠杀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和他们比起来，袁晔感觉到了一丝悲哀。
“你们杀冰魄大陆的平民，冰魄大陆杀我们这里的平民，杀来杀去，两大陆有这么深的仇恨，罪都在你们。我袁晔竟然和这群人一样，都欠下诸多命债。如果我能阻止这边界屠杀平民的行为，可以挽救百万性命，善莫大焉，亦是我灵魂得以安静的方法。”
一瞬间，袁晔知道他来这里应该怎么赎罪了。
袁晔又向那青年询问了更多这边界之地的消息。
另一边，黑风山大当家、二当家正带着剩下一百多人在离村子不远的地方警戒，说是警戒，其实是在休息，因为如果有烈焰大陆的人来援救，必然不是一人，那声势很容易就能察觉。
“大哥，好像不对啊，耿屠那小子怎么还没来？时间已经过的很久了。”一名全身包裹黑袍的中年人走到那野蛮大汉身旁皱眉说道，这中年人正是黑风山的老二满山，力量非常强横，据说达到了武帝上峰。远远超过黑风山的老三。
野蛮大汉身材魁梧之极，肌肉也是极度发达，按道理是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可是连黑风山的老二满山对于这个老大也是畏惧无比，不单单是其本身实力，还有其狠毒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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