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九代目的岚之守护者。”
黑衣人领头的是一位气质锐利的老人,上前几步迎到走来的沢田纲吉面前,他微笑着向眼前的少年略略躬身致礼,“Coyote Nougat,沢田阁下,非常高兴见到你。”
褐发少年颔首,温和道:“我也是,Nougat先生。”
“请上车吧,九代目已经在本部等待多时了。”
Coyote Nougat身后有属下后退数步站到一列黑色轿车中的第二辆旁边,拉开车门,鞠躬做出“请”的姿态。
而他躬身的弧度较之Coyote Nougat,又显得谦卑多了。
“我们居然跟沢田不坐一辆车。”
笹川了平有些不理解地挠着头说。他们乘坐的是在沢田纲吉和Reborn的车乘之后紧接着的车队中的第三辆,宽敞的车内空间坐下狱寺隼人、山本武和笹川了平三人之后仍然还留有相当的余地,由此看来,前面那辆车中除了沢田纲吉和Reborn以外还是可以坐得下人的——但他们是直接被人恭谨地引到了这里,似乎刻意地,被与沢田纲吉分开。
山本武也是皱着眉头,这一趟行程并不像他们想象中的轻松,他已经隐约察觉。“外国人的礼仪,第一次见面是不是应该握手?”黑发少年状似随意地问着,“可刚刚那些人为什么都是鞠躬呢?”
狱寺隼人望着窗外,破天荒地没有对这样看似傻瓜的问题做出嘲讽。
“因为这里是意大利。”
银发少年松开眉头,眼角眉梢带上微微浅淡的忧郁,“而那些人都是黑手党。”
“里世界的地位阶级界限非常分明,而且,绝对不容僭越。十代目作为家族继承人,在这里的所有人中地位最高,在家族中也是仅次于九代目的存在。黑手党铁律,所有成员面见教父时,必须亲吻教父左手手背以示尊敬——十代目作为未来的教父,按规矩,所有黑手党成员都要对他鞠躬,以示尊敬。”
他低下声音:“理论上来说,我们也应该如此。”
良久的沉默,山本武才干干地开口道:“我可无法想象那样跟阿纲相处的样子啊。”
“确实......”笹川了平也忍不住露出严肃的表情说。
“就算十代目把你们当伙伴看也不要太放肆啊!”抽抽唇角狱寺隼人终于又一次冲着自己眼前的两个运动笨蛋低吼起来,“真是——!”
车身的行进运动渐渐放缓,最后完全静止。
有人拉开车门:“三位先生,已经到了。”
“教父,沢田阁下一行已经到了。”
花白头发的老人从眼前的文件上移开目光,眯着眼看了看墙上的钟,随即露出愉快的笑容来。
“带他们来见我。”
Timoteo盖上手中钢笔的盖子。起身时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顺便把消息通知到阿尔伯特他们那里去。”
Vongola本部设立在古堡般的建筑里。蜿蜒漫长的回廊,暗色的墙壁,寂静无声的氛围。走进这里的那一刻起,沢田纲吉和Reborn之外的所有人都莫名地紧张起来,就算是远远缀着的原本神情淡然的云雀恭弥,也在瞬间皱起了眉头。
“我不参与你们的群聚。”黑发少年在本部门前止步,稍微提高声音对走在最前方的沢田纲吉说。
褐发少年回头,没有多余的表示,只是冲着云雀恭弥身前引路的Vongola成员颔首:“请让我的云之守护者按照他自身的意愿行动。”
“可是,教父说......”
“我坚持。”沢田纲吉微笑着,声线却很冷,“如果违背了九代目的意愿,那么我将会亲自向他解释并致歉。但是,不要强迫我的守护者做他们不愿意做的事。”
“我的任何一位守护者,都没有必要听从任何人的命令。”
笑意敛起,暖褐色的眼瞳突显冷锐,“如果你愿意执着于命令的话,那么请把这当做是我,作为Vongola的继承人所下的命令吧。”
先前与少年争辩的Vongola成员面色发白,此时深深地鞠下躬去。
“是。您的意志将会得到贯彻,沢田阁下。”
沢田纲吉转身继续他的前行,黑衣婴儿直立在他的肩头。少年的背影瘦削而纤细,却在渐渐步入眼下黑暗宫殿的深处时逐渐剥离温吞,坚硬如铁。
他的影子长长地拖在身后。
将他身后跟随他走向黑暗的人们尽数包容。
“不错,很有气势。”
光影的交界有半隐半显的人形,苍老沉凝的声音带着嘉许的意味,接着却有不同的意见被提出:“但是对守护者们太过纵容。”
“不失为另类的驭下之道。”
“也有可能只是单纯的情感软弱。”
瘦骨嶙峋的手抬起,议论声随之消弭。“他是我们唯一的选择。理论上,他将是Vongola未来至高无上的主宰者。”
沉默。沉默。
“现在我们所能决定的,只是未来他对Vongola的真实意义而已。”
“如果他不适合手握权柄,那么他就会是华丽的傀儡。”
“如果他适合,那么我们将亲吻他的左手。”
“考验吧。”
“让我们考验他。”
依然是良久的沉默。
之后喑哑沧桑的声线参次不齐地回应道:“是,马里诺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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