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喧嚷嚷过了晚餐,伴随着玫瓌上房间洗澡,环境得到了片刻的安宁。
丁贤举起目光,尽量客观地审视着忙于收碟子理残渣的冼忧,垂着目光不说话时,冼忧那像极了男孩子,然而还是带着几分女性柔美的混合体,呈现出的儒痞确实动人,尤其对玫瓌这类性向徘徊的女孩子——
这么多年,她对丁络丝的教育或许真的谈不上教育,甚至谈不上爱,是宠溺,是纵容,是放任,更是逃避。这一切都源于她对格洛丽亚的责任与愧疚,但说到底,这份责任,她履行得太敷衍。丁络丝的孤僻暴躁、口出狂言、傲慢不逊,她难辞其咎。
丁贤闷头喝酒,冼忧却心情愉悦地念着Rap,丁贤说:“别唱了。”
冼忧瞅了丁贤一眼,改哼起小调,丁贤下劲将酒杯往茶几上一拍,“你丫很高兴是吧!”
冼忧闹不明白今晚她怎么惹了这母女俩,说:“神经病传染是吧……我离你们远点儿。”
“是就好了,拜托!你快大她一轮了,能不能有点道德底线?你和赵成城乱搞就乱搞了,她是我女儿!你他妈的,觉不觉得你在乱丨伦!”丁贤越说越恼火,再顾不着“涵养”“面子”,力要把心头那把刃向冼忧脸上扎。
冼忧被骂得一头雾水,手里还端着一大叠盘子,一时反应不过来,回头又捡了两把叉子,才转过脸说:“谁都有资格说老子乱搞,除了你丫——你丫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道德底线呢……”
丁贤还要说话,楼上猛传来一声女人的惊叫,两人闻声面面相觑了几秒,丁贤抛下冼忧就往楼上飞奔,冼忧紧随其后。二楼客房里,丁络丝正在浴室里尖叫,她大吼:“这什么?这什么?血——血——”
丁贤闯进门,丁洛斯疯狂地拨扫着头发摇头,满浴缸都是红色的玫瑰花瓣。
“查娅……”丁贤默念。这是查娅给玫瓌准备的见面礼。丁贤飞快捞着水里的玫瑰花瓣,然而越着急,一时越捞不尽。
冼忧观察了一下,龙头上挂着一个花型的纸包,纸包上带着一条引线,牵扯引线,纸包便会散开,花就会从头顶落入浴缸。
冼忧取下架子上的毛巾铺进水里,说:“不怕了,来。”
玫瓌从浴缸钻出来扑进冼忧怀里,丁贤握着玫瑰花瓣,看着在冼忧怀里颤抖的玫瓌,惘然失措。
丁贤出了房间,良久才发现,手里还攥着一把玫瑰花瓣。鲜红满手,有人的浪漫,有些人的恐惧。
来到院中,丁贤独自坐在吊床上看月亮。今夜的月光朦胧而羞涩,是个属于情人的良夜。
——她的情人呢?丁贤举起手,上面空空如也,曾几何时……丁贤摇摇头,未来,她的未来会是如何的呢?还会不会有一个人,在未来等着她,年年岁岁,直到皱纹满脸,斑点满身,灯下相看,仍旧两不相厌……
丁贤掏出手机,将月色印入照片,想了想,发给了D25。
几乎是同时,D25发来一句:“在吗?”
丁贤望着手机笑了,D25说:“ 神奇,你为什么,总能恰好出现在我想起你的时候。”
丁贤问:“你想我了吗?”
D25说:“意思不同吧小姐。”
丁贤拧着眉头,倚在吊床上发:“你想见我吗。”
手机屏光熄灭了,丁贤有些泄气。很长一段时间,只有这个人能陪她说话,她的快乐、悲伤、郁结、惶惑都被这个人温柔接收。可她甚至不知道,这人的性别。大千世界,万家灯火,这人究竟身处何地,走着什么样的道路,路过什么样的风景,藏着什么样的灵魂,怀着什么样的感动……这个人和她,都过分地小心翼翼,本分地守着一个软件,不肯提出更进一步的要求。
丁贤苦涩笑着,自己真的太寂寞了,寂寞得要划火柴取暖。
火柴亮了,D25说:“我有点紧张。”
“怕我丑?”
“怕的东西多了……”
“包括我丑。”
“……你丑吗?”
“你觉得呢?”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想得美’。”
丁贤举着手机傻笑。
D25说:“我想象中的你……只有一双眼睛……挺好看的。”
“那糟了,我眼睛最丑……”
“你什么地方最好看,能允许我,见识一下吗?”
“那要看你的本事了……”
话到此,一种暧昧的默契,令二人不约而同停止了话题。
……
辛悦把手机支在下颌上发愣,微醺的感觉令她如在梦中。
不得不承认,旁观客某些方面太像丁贤了,辛悦已经有些分不清,她是不是把旁观客当成了丁贤的替身。从旁观客字里行间感受到的脆弱和无助,有时能分外让她感到心疼。数不清有多少次,几乎就要开口问她要手机号;多少次,有干脆查出她的号码,给她打匿名电话的冲动。冲动过去,永远是不了了之。
更进一步,辛悦没有把握。她猜想剪影后的人却畏惧揭晓,想品尝爱情的香甜却不想卖单。
“一点儿也不想尝尝?十年鸡排老店主厨,难得下厨一次。”耿中华握着杯子坐在辛悦对面。
辛悦皱了皱鼻子,“什么味儿?”夺过耿中华手中的杯子嗅了一嗅,狐疑抿了一口,还给他道:“我猜是我的辣椒油给你的灵感。”
“耿先生咖啡利口酒。”耿中华握手靠在餐椅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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