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睿说:“本来——这个事儿……我是一直管着的……但是,我要结婚了……总不能一直照看着,也没有立场——所以——瞒不下去了……悦,对不起。”
沈睿有了新对象。
辛海宏接话,斥道:“辛悦,你说,为什么!”
辛悦不知沈睿说了多少,心中有些埋怨,又明白无可厚非,道:“分手……是我个人的原因,与别人不相干。”
辛海宏抬足顿地说:“那人,是谁!”话说的很简洁,与从前健康时不能比,辛悦不敢违拗她父亲,说:“……没有谁。”
辛海宏说:“沈睿说!”
沈睿抱手靠在走廊的墙壁静静不语。
“沈睿!”辛海宏使力吼了一声。
辛尚道:“爸,你先别管我姐的事了!我姐也成年了!自己能对自己能负责了!你就说,现在怎么打算,预备怎么安置我妈!那个女人和我妈,你选一个!”
一旁的沉默的女人终于开口道:“不忍也忍了这么些年了。我也受够了。海宏,你说,你要是继续架空我娘儿俩,是万万不成的!现在就两条路,第一条,给我名分;第二条,给我这么多年的补偿。若不然……我也豁出去了,咱们法庭见。”
辛尚十八岁的这一年,辛悦的多了一个十七岁的妹妹——魏嘉宝。
魏嘉宝随她母亲姓了十七年,单亲家庭,问题少女,学习成绩很差,高中上的很勉强,她母亲每天对辛海宏哭闹,终于凭三万块的赞助入了一间贵族学校。
魏家宝的母亲叫魏萍,出身贫寒,生的一表人才,凭借一副好嗓子考入部队文工团,是团里的一朵小花。追求的高干子弟不乏有人,少不更事,却独独爱上了有妇之夫的辛海宏。朝夕相处,一来二去,生米煮成熟饭,索性退伍回家。
辛海宏退役后,托辛母家人的关系军转干入了文广局,不高不低熬了许些年。爱情褪去,青春已逝,回头太难。魏萍也就不明不白跟了这些年。连女儿魏嘉宝的名字,也是写在她哥哥魏建军的户口本上。
眼看辛海宏事业顶头,身体也每况愈下。往日都是每月往家里送钱送物,辛海宏病后,已是许久不曾有过照拂。魏萍如今只怕他双脚一蹬,遗下一对孤儿寡妇没着落。虽说为着辛海宏的关系,魏萍开了一间小小的烟酒铺,也些可帮补。但女儿还小,未来还长,重担骤然落在魏萍一人身上,她着实慌了。
辛母嫁给辛海宏时,比他长出不多不少三岁,辛家长辈们认为:“女大三抱金砖”极力促成二人。那段时间,辛海宏完美女婿的形象演得入木三分,周全着辛母家里大小远近,一事不落。一段美满良缘,终于还是出了娄子。
辛海宏常年在两点奔忙,沈睿最先知道。为了追求辛悦,获得辛海宏政策上的扶持,将此事一力瞒了下来,不仅不戳穿,还时常殷勤协调周旋。
沈睿认为,面对辛悦,他已经仁至义尽了。辛悦也认为,至少他没有告诉家人自己在和一个女人纠缠不清。
初次谈判的结果是同意补偿魏萍。时过境迁,魏萍并不是果真图辛海宏给的名分,辛海宏毕竟是有一定社会形象的人,经不起这么一闹,鸡飞蛋打的事绝非良图。辛母极丨力反对,具体方式推后斟酌。
辛悦想起致电丁贤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三十五分。
丁贤接起电话,柔声问:“怎么样?是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辛悦疲惫,尽量在声线中保持着笑意,道:“没什么,一点家里的小事。你吃饭没有?”
“没有,我刚睡了一会儿。你呢?”
辛悦心下烦躁,一手拢起垂落的散发,握着手机走出阳台,路灯下面,丁贤的车依旧还在。辛悦眨眨眼,踮起脚,仔细看真了问:“你在哪儿?”
丁贤顿了顿,轻声道:“在你家楼下。”
辛悦一时无词,丁贤一直在楼下——
来不及挂电话,或是再多余致辞,辛悦打开车门的时候,丁贤握着手机,尚没有挂……
月光中,丁贤的目光温柔,辛悦触深反拙,咬唇握着车门没了表达。二十七年,二十七年等这样一段情,这样一个人——值。
若有一万步,她向丁贤迈的九千九百九十九步,只为了她这一步,足足值了。
……
辛悦穿着拖鞋,和丁贤坐在路边小食店吃着鱼皮粉。进店客人的视线,莫不从门口停放的红宝石黑豪车上扫过。丁贤望着辛悦低头有一筷子没一筷子地戳着碗里的粉,心知她没有胃口。只是为了自己,勉强说饿。小事不小,辛悦不说,丁贤明白时机不到,并不逼问。
好半天,辛悦才意识到丁贤的目光,笑着抬起头问:“怎么了?是不是不合胃口?”
丁贤夹起一筷粉,低头轻吹,“好吃。”
辛悦看着丁贤善解人意的举动,说:“对不起……让你陪我在这种地方……你肯定不习惯的……”
丁贤大口吃了几筷,细嚼慢咽毕,握着纸巾拭着唇角,道:“你知道,什么叫做‘富人’的选择?”
辛悦水葡萄似的大眼咕噜一转,“有品位,上档次的?”
丁贤笑着勾起手指,往辛悦的俏鼻上轻轻一刮,“要长见识,不要限制目光。”
辛悦重复了一遍,丁贤进一步解释道:“无细流,不江海。条件越多,眼界越窄,越容易被满足。这是贫富阶层的思维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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